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青未了|鲁西北冀东南的春天

来源:东南国防医药 【在线投稿】 栏目:综合新闻 时间:2021-03-11

文|钱子琴

我出生于河北省清河县,求学、工作、建立家庭于千年大运河畔又千年古城的山东省临清市。鲁西北冀东南,是我人生轨迹的主要部分。

2020年夏季,我在淘宝上买了两个用木根雕刻的果盘,付完费,我浏览评价留言,发现这家店还可给木果盘上刻字,我也给店家联系刻字事宜。

店主说他要请别人刻,需付费,依我要求。我问价钱,店主说:“10元”。这时我已把钱付清,不好再弄。店主说:“加我微信,发红包给我吧!”我照办。过了两天,店主也发给我一个红包,说:“刻字用了5元,退你5元。”

我见店主如此实在,也就保留店主的微信至今,有时见店主往朋友圈发一些他家新雕刻的,各种木本材质造型各异的果盘、花架之类的东西,我就顺便饱饱眼福。

昨天,他突然往朋友圈发了一段话:南方人都讨厌的梅雨季节又来了,30多年了,都没办法习惯,突然间,又是措手不及。北方的春天没有体会过,不知道是什么情况,北方的朋友,请给我普及一下。

于是我就想给年轻的南方的根雕店主说说我们鲁西北、冀东南的春天。

鲁西北或冀东南初春的早晨还是冷的,比冬季的冷稍稍温柔了一点,就像经常说的:乍暖还寒。仍需穿薄的棉衣,虽然冷得没那么透彻了。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潮气。

晴好的午后的太阳,照在身上暖暖的,你大吸一口气,感觉满腹都装满了阳光。

夕阳西下,边晒太阳,边在背风一边向阳的墙角,下象棋的几个老汉也收篓了,一丝丝寒意又光临惠顾。

半夜大风突至,楼房北面的窗子发出轻轻的鼓哒鼓哒的声音,甚至能听见大风吹起了呜呜的哨子,风携手细沙作伴儿而来,不知通过哪里的缝隙偷偷钻进两层的铝合金玻璃门窗,来到家家户户的窗内,享受一下还未停供的暖气。

北方的春天,春雨贵如油,人们都盼望着小雨的到来,就如盼望多年未见的好朋友。小雨好吝啬的,像是用扫帚在天空划拉了一下,嘎然而止又变成了白色的小米雪飘然而至。等你做完运动,出了屋子,小米雪也没了踪影,太阳又出来了。此时的黄土地散发出好闻的泥土的芳香。

被冬季的罡风吹裂的土地,此时也变得柔软了。我们村里流行一句“名言”:早晨软,上午硬,下午大镢刨不动。就是形容我们那里“西坡”(我们村的土地)的土地在一天当中的多种变化。

在无风的潮气大的早晨,会有露水打湿地面上的任何东西。露珠挂在小草的叶尖儿上,晶莹剔透。老杨树此时好像也闻到了春的气息,露水会从斜上的树枝流到树干上,留下它恐怕别人看不见的馋涎,树枝上也会掉落下几滴水珠儿,砸中偶尔路过的人们。小时候我最喜欢的是初春的早晨,包裹了一冬天的身体和心情,此时开始脱壳放飞。

我们会在下午放学后,提前邀约要好的小伙伴,次日清晨一块儿去地里砍野菜(用镰刀擦着地皮割下野菜,我们称为:砍菜)喂猪。通常我是和“新”“霞”或“平”姑娘一同前往。我们都期待着大人预先许诺的:卖了肥猪给你扯一身新衣服。

有这种激励机制,所以小伙伴们早晨甚至比大人起的还早。太阳还未露面,我们早早的起床,有时湛蓝的天空还挂着一弯明月,然后作伴去“西坡”地里砍菜。

“西坡”的土地广阔无垠,站在那里往南方看,能看见距我们村大概有10几公里的临清舍利宝塔,往西能看见距我们村不到10公里的汉代墓——冢子。小伙伴们把听来的关于冢子的种种传说绘声绘色地互讲一遍,比如:谁家有红白事需要桌椅板凳,只要提前去那里诉求,次日凌晨那些家什儿就会出现在冢子上。如果不按时归还,就会受到某种惩罚等等。

西坡的土地方圆有几里地,反正小时候感觉面积很大,路很遥远。

在春玉米或高粱小苗刚刚长出地面时,被我们称之为“夫妇苗”(音)的一种野菜,非常受我们的欢迎。因为它成片的根生土长,我们蹲到地上,可以用镰刀割一大会儿那嫩绿色的小苗。此时地里无遮挡物,同伴可以互相看见,相互有个照应。

这种“夫妇苗”菜也是猪的最爱,用镰刀擦地割断,过些日子它就会再在原地长出。我们就像是辛勤的小蜜蜂,每天乐此不疲。大概割上一个多小时,差不多重量有七、八斤左右,我们就抓紧回家吃饭上学。

有一年的春天,我几乎都是和平姑娘一块去。那时她还不会骑自行车,去时我载着她,遇到上坡她就跳下座位去,用力帮着推一下车子,趁下坡时再赶快跳上来。有时赶上顶风,也是如此操作。回家时,把我俩砍的菜分别装到各自的用棉布缝制的口袋里,一块捆到自行车后座上,我骑车载着两口袋菜回家,平姑娘跑步回来。我路过她家把菜放下。我们又几乎同时到达学校上课。